杜風 50 期 校友動態

工程人關懷重建之旅

張貴博

土木三

 

友人曾問我:「你們工程師都沒有靈魂嗎?」我答:「靈魂是要做什麼?」。面對著數字、面對著定理,對我們來說,一切的靈魂似乎都沒有什麼作用。

一天前的我,坐在高鐵裡向著台南出發。一方面期待著與校友們的見面,也不安地想著待會應該如何面對社會中的巨擎們。

 

台南高鐵站與大學長們的大合照

 

不過幸好,迎接我們的,是笑咪咪的郭倍宏董事長、風塵僕僕趕來的吳政忠博士、永遠精力充沛的杜振宗學長、深藏不露的曾崑彬學長、帥氣的藍朝卿學長還有和藹的李順敏董事長。一路上,大學長們聊工作、聊子女、聊近況、話當年,聽著同為台大人的他們說著當年許多不為人知的「小祕密」不覺莞爾。不知不覺間,當初見面的尷尬少了許多,我和學長間的距離也更拉近了些。

 

筆者與圖騰的合照


我們的第一站,是台南的禮納里部落。在那裡,莫拉克重建委員會的陳振川副執行長領著我們拜訪部落的族長們、帶著我們想像著當時離家的困苦、對我們說著老族長慷慨捐地重建的故事、看著重建後的永久屋群整齊地座落在一片片規畫區內。

在這裡,一家,一個房子,就是一種風格。每個房子規格都一樣,但每個房子都訴說著不同的故事。無論是用玄奧的百步蛇圖騰、中規中矩的甕說著自己對部族的崇敬、平靜安詳的百合花或是象徵基督信仰的十字架說著自己的信仰,抑或是壁畫中高聳的麥穗象徵家主的雄壯威武、原居住地的山水訴著思鄉的情切,還有威武地銅雕展翅老鷹。在這個地方,家家戶戶,每個人都是藝術家,每個人都是歷史的吟遊詩人、每個人都是快樂的人。這也讓我對原住民們有更深入地了解。

 

以木雕製成後再漆上黃金的油漆看起來就像真的銅雕一樣!!

 

魁梧的背影背著高聳的小米告訴大家這裡有全村最壯的男人

 

之後,我們離開了部落,前往台24線的依拉橋復建工程。路上,以往翠綠的山坡,被土石流劃下了一塊又一塊的癩痢,而以往潺潺的小溪,則變成滾滾泥流繼續帶著土地的傷痛流向遠遠的地方,讓我在被坑坑疤疤的路段弄得七暈八素之餘,也驚訝於我們重建工程進度上的不足、更心痛我對重建工程上的不了解。

最後,我們終於到這個即將創造奇蹟的工程。以後,這裡將有一座75公尺長的橋墩屹立在水中,支撐著維持山腰到山腰的交通的橋,讓人可以繼續在這山中,繼續享受著交通的便利。

 

被土石流蹂躪過的山地

 

晚上餐罷,民宿的女主人拿出了重建之後的錄影帶,看著這一群山裡面的同胞是如何靠著信仰在山裡繼續過日子。在這個重建的過程中,我相信物資的支援固然佔了很大的幫助,但最讓我訝異的是在這深山的部落裡對於心靈上的重建的重視程度。災後,這裡常常舉辦宗教相關的活動,舉凡唱歌的營隊、學做傳統手工藝的課、或是三不五時的噓寒問暖,都是屢見不鮮的。或許,現在正在閱讀的你跟當時的我一樣覺得這些沒有什麼了不起,但重建會的陳振川副執行長卻說由於這裡這樣的處理方式,讓這裡自殺的人比當初九二一地震的少很多。當時的我,訝異極了!也赫然驚覺原來人活著,不只是活在基本的需求上,靈魂上也必須兼顧!

今天的我,坐在開往台北的高鐵上,思緒又不覺回到了昨晚的震撼。難怪常有沒人想去住的堅固房子、常有沒人想去用的安全設施。但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們工程師當初在設計的時候忘了把「人」也列入考量的範圍裡面,所以做出來的東西固然是出於善意,卻往往達不到它的目的、無法令物品與人互動,才會有想為善卻無法為善、想保護又無法保護的情況發生。

即便是信仰定理與數字的工程師,靈魂還是很重要啊!

如今,如果有人再問我:「你們工程師都沒有靈魂嗎?」我會回答:「不,我是一個有靈魂的工程師。是一個想做更多事、想服務、想幫助更多人的工程師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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