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/06
     

傑出的個人,來自團隊的支援—專訪宏璟建設公司曾元一董事長 【下】(1/3)

《我想讀上集》

採訪‧撰文 張國儀
照片提供 / 曾元一

工程V.S.環保
對曾元一來說,做工程,應該要將安全與品質放在最優先考量,在某些狀況下,即使造成成本虧損,也不能輕易妥協。「總而言之,做工程,成就感很重要。」他提到,過去榮工處做工程,除了國家基礎建設之外,全部都是盈虧自負,雖然是政府單位,卻並不向政府支用經費,而他身為公務員,很多時候都得去談生意,在諸多限制之下,能夠為榮工處爭取到工程,實非易事,但每當看到某項建設的完成,對使用者起了莫大的幫助,這其中的欣慰之情實難言喻。大半生的歲月都在做工程,曾元一深深感覺,工程的樂趣不止在於完成那些與大自然搏鬥後所建造出來的作品,更要在不破壞大自然的前提之下,創造出與大自然相輔相成的工程建設。「不要以為做工程就一定是破壞,我們的建設也可以與大自然相輔相成。現在有很多環保人士一聽到要做工程,就覺得一定會破壞大自然,但真實情況並不一定是這樣的。」曾元一打了個比方說,工程師可以藉由某項工程建設,將一個區域規劃成適合鳥類居住的棲地,像曾文水庫,區域內就為各種鳥類及植物提供了非常優良的生存環境,反而不會遭受到人為開墾的破壞。

聊到工程上的環保議題,曾元一侃侃而談,他說,當初他個人其實非常反對興建雪山隧道。「因為雪山隧道為了實現最短距離的目標,只能讓十幾公里的路程全部都在隧道中。」曾元一說,他比較認同的作法是,道路不一定要走最短距離,可以讓全長稍微增加,但利用橋樑搭配短隧道來建造,「低的地方用橋,有山壁的地方則用短隧道連接起來,距離是會長一點,但是對自然的破壞很小。更重要的是,一路上的風景賞心悅目,不會有隧道單調、滯悶的感覺,雖然車行時間可能會增加十幾分鐘,但我相信用路人一定會喜歡一邊開車一邊有美麗的風景作伴。」曾元一提到舉世知名的世界最高橋樑法國米洛大橋。米洛大橋於建造之初也曾引起極大的爭議,很多人擔心這座橋將會影響附近塔恩河谷景觀,不過,建築師諾曼‧福斯特(Norman Foster)的巧手匠心,卻成功地將眾人的憂慮,轉化成為這座讓人有如「漫步在雲端」的知名景觀大橋。「雖然我也提過建議,不過大家都太想要做出一個世界第一的工程,所以我們榮工處只是施工單位只好照做,與有榮焉地完成了開挖雪隧這項艱鉅的任務。」曾元一說。

雪山隧道

榮工處這個單位
榮工處原是一個政府機構,單位中的人員皆為公務員。過去,若政府有工程發標,榮工處得以優先議價。「當時我們做很多工程都是議價拿到的,所以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,不過我們很爭氣,所有工程都不負眾望地好好完成了。」也因為榮工處做工程總能使命必達,所以很多政府機關寧願把工程都交給榮工處,「因為不會發生圖利廠商的問題,榮工處就是政府的啊,沒有什麼圖利的問題。」曾元一說,最初榮工處成立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要輔導退伍的榮民就業,所以當時也制訂了一個輔導條例,只要是榮工處有意願接下來做的工程,政府得以將工程交予榮工處議價承辦。「十大建設就有八項是我們做的。」他說。此外,再加上榮工處曾經一手包辦了曾文水庫的工程,這項了不起的業績使得「外面的人都叫我們怪獸,巨大得不得了,但事實上很多工程也只有我們榮工處能做。我們的確是佔了些便宜,但是也沒有因此就胡亂弄錢,我們也是好好地在培養組織的能力,人家才願意給我們做。政府也可以選擇不要跟榮工處議價的,但為什麼大家要找榮工處做、願意跟榮工處議價?就是因為相信榮工處做得到。」曾元一堅定地說。

在榮工處承接的眾多公共工程中,曾元一談起了台北市鐵路地下化的工程,「台北市鐵路地下化工程,是在大家都不知道的狀況下,由榮工處默默完成的,現在市民大道的上部結構,也是榮工處做的。」當時鐵路地下化工程處董萍處長堅持要與榮工處議價,後來經政府同意,包括當時的市長陳水扁先生,都願意把工程交給我做。」曾元一說,當時進行鐵路地下化工程,將復興地下道拆除,因為工程影響附近商家生意,榮工處每天提供賠償給這些商家,「後來工程做完,大家生意都變好了,幫助很大。」他也提到,西門町周圍的交通狀況,更是因為鐵路地下化而大大地改善了。

談起當時的台北市長陳水扁先生,曾元一說,「陳市長很信任榮工處,常常拉著我陪他去看捷運工程,他曾經用台語問過我:『你是臺灣人啊?那你怎麼可以做榮工處處長?』我告訴他,榮工處本來就沒有什麼省籍觀念,一切都是政治意識在作祟。」提到這些一起打拼數十年的榮民弟兄,曾元一感慨地說,這些榮民既沒有權力也沒有地位,他們只是奉獻自己的心血力氣來換取餬口的薪資,而且大都對臺灣人懷有一份深深的感激之情,「儘管我這個主管是個道地的臺灣人,他們還是把我當成自己親人一樣,哪裡有什麼省籍之分!」曾元一又說到,黃大洲、陳水扁市長任內進行了基隆河截彎取直的工程,當時陳市長也是對曾元一耳提面命,務必把該項工程做好。「為什麼他這麼看重榮工處?因為榮工處真的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單位,我們是真的在做事情。外面的人說我們的價錢比較高,那也都是外面人講的,其實我們的價格並沒有比較高,我們只要有足夠的收入來養活這些榮民就可以了,其餘多賺的錢也都是繳回國庫。」曾元一說,榮工處後來向國外發展,也一樣是與各國的國際公司參與競標,完全沒有特權,但是榮工處依然在國際舞台上有著亮眼的表現,這足以證明了榮工處靠的是實力,而非政府的庇蔭。

榮工處所承接的工程遍及世界各地,包括美國紐約、亞特蘭大、印尼、菲律賓、新加坡、越南、馬來西亞、奈及利亞、埃及、約旦、巴林島等地,甚至遠至非洲的中非、賴比瑞亞、南太平洋的索羅門群島全部都有榮工處留下的痕跡。「當年波斯灣戰爭最大的空軍基地就是我們做的,那是一個在巴林島上的空軍基地,美軍所有的飛機都是從那裡起飛,那時候我們剛做完戰爭就開始了,還好我們如期完工。」曾元一說,因為當時這個空軍基地一完工就啟用了,美軍對於部分設備的使用還不甚了解,最後甚至派出專機請榮工處的工程師回去指導,「雖然不是我本人回去,但一想到那種槍林彈雨的畫面,就教人膽戰心驚。」曾元一回憶地說。如此輝煌的國際工程經驗,曾經讓榮工處在ENR全球工程公司的第七十二名。 《接下頁

馬尼拉Skyline工程 菲律賓羅慕斯及印尼蘇哈托之女Tutu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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