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/05
     

傑出的個人,來自團隊的支援—專訪宏璟建設公司曾元一董事長 【上】(1/3)

採訪‧撰文 張國儀

翻開曾元一董事長的履歷,實在無法不令人刮目相看,無論是在土木業界、相關學會、協會及學術社團,都可以見到曾董事長耕耘過的痕跡。在採訪這位閱歷豐富的大前輩之前,心中難免忐忑,然而,真正來到了曾董事長的辦公室,看見的卻是一位自始至終帶著親切笑容,態度既和藹又坦率的長者,曾董事長不僅對晚輩親切,更是一位說起故事來生動活潑的高手。現在,就讓我們進入曾董事長的「講古時間」。

進入土木系
「其實會進土木系也可以說是很偶然。當年我在嘉義中學書讀得很好,高二時已經知道自己可以保送進臺大了。」曾元一徐徐開口說道。他說,在那個年代,人人都想去念醫學院,而曾元一的家人親戚也都認為他成績好,一定可以考上醫學院,「但是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呀,考試這種東西哪有百分之百的。」當時曾元一是全校第三名,但是,他說當時嘉義中學大概只有第一名可以保送到臺大醫學院。「以前那個年代,很少人會去思考自己想做什麼,反正就是考試,數學物理化學很好,那就念理工,歷史地理國文很好,那就去念文科。」

就這樣,曾元一在民國四十八年保送進了臺大。然而,在選擇系別之前,他參加了一次決定未來人生方向的旅行。「那個時候有個參觀石門水庫的旅行,當時石門水庫算是臺灣最大的工程,我們先是聽了工程人員的簡報,才知道石門水庫對臺灣有很大的好處,接著在工地現場看見吊車把最後一塊混凝土吊上去封頂,之後水庫就可以開始蓄水了,實在覺得非常震撼。親眼看見大家努力克服大自然的艱難,心裡當下就覺得:『男兒當如是也!』,再加上當時土木系是工學院的第一志願,所以義無反顧地就選擇了土木系。」曾元一回憶著說。

「在臺大土木系改變了我很多想法。我來自嘉義人,那時候算是比較鄉下的人,一進了臺大,身邊都是建中、附中、台中一中等等各地來的優秀學生,以前我在學校考試都考第一名,結果現在人家考一百分,怎麼我只能考九十分?!這才知道天地之大。」想起剛進入臺大時的情況,曾元一微笑著說。不過,對自己很有信心又很爭氣的曾元一,心中暗暗下了決定,一定要更用功才行。「當時土木系有很多非常好的教授,像是教應力的一位謝承裕老師、大名鼎鼎的丁觀光海教授,還有一位教投影幾何(圖學)的關永山老師。」提起這位教圖學的關老師,曾元一笑開了懷:「那時候沒有電腦,我們都是手繪工程畫,而關老師最看不起保送的學生了,他認為保送的學生只會考試而已,反應都不夠靈敏,所以第一堂上課時,關老師就問:『哪一個是保送的啊?我來看看,喔,這個南部來的,曾元一,名字很好記嘛。來,我問你,這是第幾象限啊?』」曾元一對每個問題都對答如流,讓關老師非常驚訝:「你是真的是保送進來的嗎?保送哪有這麼優秀的?」對數理興趣非常濃厚的曾元一,除了底子好,自發性的努力用功更是關鍵,「雖然大學第一年時覺得大家都好厲害,但是慢慢我的成績也都一直保持在前十名內,還拿過書卷獎,所以讀書算是很順利的。」被問到念書的訣竅在哪裡,曾元一只是笑說:「我是很會考試啦,因為保送一定要成績好,所以在中學的時候就被訓練得很會考試。」他解釋,當年在嘉義中學是全校第三名而不是第一名,原因就是他初中保送上高中時,感覺一切都太容易了,「那時候就覺得隨便念都保送,所以高一成績就很差,到了高二才想到,成績好的話可以不必聯考,所以就趕快開始拼命念書。」雖然高二、高三的努力讓曾元一還是保送進入了臺大,但他也說,就是因為高一成績不好,所以即使高二、高三時很努力,還是沒辦法把高一的成績彌補過來,「現在想想還好沒有補到第一,不然我就會去當醫生了,也不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醫生。」曾元一好玩地說。

背一把計算尺,讓人走路有風
「那個時候念土木系就覺得很神氣。」曾元一說,「過去沒有什麼電腦,所以大家都是帶著一把計算尺,只要一帶人家就知道你是工學院,再加上臺大的校徽,人家就知道你是臺大工學院,感覺很威風。」而至於印象最深刻的事,曾元一想想,覺得還是上課讀書的情景最讓他難以忘懷:「像是虞兆中教授每次上課,一定西裝筆挺,那時虞老師教我們他所研發的 “moment distribution”,意氣風發地說,他是全世界第一個發表這個理論的人,在他發表後半年,英國才有人發表一樣的理論。看到虞老師穿著西裝的模樣,我當時就很希望自己以後也可以像虞教授一樣,自己發表一個理論出來,心中實在有無限景仰。」提起虞兆中教授,曾元一不絕口地稱讚,這實在是一位受到所有人敬重的好老師。

除了虞兆中教授,最令曾元一印象深刻的則是丁觀海教授:「丁觀海老師教我們高等應力,他的數學很棒,但是上課時有一些很簡單的東西他卻常常不知道,比方說他會問我們:『Sin 30 equals to…?』這類問題對我們來講很簡單,但是他卻想不出來,我們大家就在下面笑,也不給他答案,然後他就自己在那邊慢慢算,算出來了,他就很高興,緊接著就開始演算應力的題目,大家一看,哇,一連串的微分方程式,嚇壞了,完全看不懂他在做什麼,但他就會一直說:『very simple, very simple.』。當下我就覺得,老師的學問真是好呀!我很喜歡上丁教授的課。」曾元一也提到,丁教授常常扣子忘了扣,在穿著上也全然不講究,但他除了教育出一位獲得諾貝爾獎的兒子丁肇中博士之外,也讓學生在畢業後這麼多年,仍對他深懷感念。

此外,曾元一還記得一位教測量的莊老師,「他講得一口湖南話,沒有人聽得懂,所以雖然他教得很認真,但底下沒有人懂。我上課前都會先看高我一班學長的筆記,所以他講的我都懂,莊老師很喜歡我,每次都會跟我說:『你以後一定要在測量方面好好發展,測量是工程之母啊。』」曾元一說,也因為如此,每次測量的考試他都拿高分,「是得分很重要的一門課程!」他開玩笑地說。

課業成績優異的曾元一,在民國五十二年畢業,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說:「那時候臺灣的時局很亂,又是什麼要退出聯合國,美國又要跟我們斷交,在國際環境中很危險,所以大家都往外跑,我們班上當地生五十一個學生,當完兵之後跑掉了大概四十八個。」雖然當時曾元一也考取了留學資格,但是考慮到後來成為他夫人的女朋友,所以就決定暫且留在臺灣,開始找工作。《接下頁

1 / 2 / 3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