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/10
     

默默築基,欣欣向榮—專訪臺大土木系葉超雄教授
【成長篇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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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‧撰文‧攝影 張國儀

大學時代
大學聯考成績公佈,葉超雄的分數可以填上高雄醫學院、成大土木、機械等系,卻與第一志願的臺大土木失之交臂。當時臺大土木系的錄取分數是388分,與臺大醫學系的391分僅有三分之差,可見當時土木系的優秀程度。由於對醫學完全沒有興趣,葉超雄於是選擇了位在家鄉台南的成大土木。而為什麼不選機械而選了土木呢?葉超雄開玩笑地說:「我一去機械系,看到牆上掛的機械圖,心想:這要怎麼畫啊?!還是算了。」

進入土木系的葉超雄,其實並不清楚土木是做什麼的,不過,他倒是個非常有決心的人,從以下這件事中便可見一二。考上大學後不久,正好中元普渡,因為貪吃,葉超雄吃壞了肚子,也因此犯了盲腸炎。雖然之前已經有過幾次盲腸炎的經驗,但這一次,他卻下定決心要把盲腸割掉。原因是,他想到念了土木,以後就是當工程師了,這份工作一定會去深山裡做工程,到時要是又犯盲腸炎,一定會很麻煩。由這一點可以看出葉超雄不但思慮深遠,也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著充分的責任感。雖然,結果他其實並沒有到深山裡做工程,但他豪邁地說:「真的下定決心,就是要這樣幹啊!」

研究所時代
由於在成大念書,讓葉超雄自小到大都在台南生活。而當時成大的學長前往臺大考研究所,總是全軍覆沒。畢業後正在服兵役當空軍的葉超雄,因為可以免費搭乘俗稱「老母雞」的運輸機到台北,趁此之便,葉超雄心想:「那我就來考考看吧。」果不其然,真的讓他考上了臺大土木所,而這也是頭一次有成大學生考上臺大的研究所,包括葉超雄在內,一共有三個人。於此同時,他也考上了成大的土研所。父親對他說:「你從小就在南部,到台北去看看吧。」有趣的是,父親看葉超雄老實,深怕他上了台北會受騙,於是提議要帶他去台南運河邊的酒家去「長長見識」,結果卻被母親臭罵一頓而後作罷。

就這樣,葉超雄帶著行李搭著火車上了台北,到了台北火車站,他招了一輛三輪車來到臺灣大學。談到這裡,他很氣憤地說:「臺大真是很糟糕!」原因是,當時學生各佔地盤,宿舍明明有空位,卻都被佔了下來,不給不認識的人住。於是,葉超雄四處碰壁,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。葉超雄說,臺大最糟糕的地方是,學生的優越感很重,看不起外地來的人。所以,在他後來成為導師時,他也曾向學校據理力爭,他搖著頭說:「豈有此理,擺明就是欺負外來的人嘛!」

除了搶佔宿舍一事,葉超雄還記得,考研究所時,臺大學生其實都有「內線消息」,也就是知道哪一位老師的題目有考古題。而像他這種外校生,根本搞不清楚狀況。所以,當時他在有考古題的土壤力學與沒有考古題的流體力學之間,選擇了流體力學。「不過也還好我選了流體力學,考了高分,救了其他考得比較低分的科目。」

等到跟同學熟了以後,有人問他:「你是不是成大第一名畢業來考我們臺大的啊?」他撇嘴說:「沒有啦,成大第一名沒來,我是最後一名,所以才來考。」說到這裡,他哈哈大笑:「我就是討厭他們這樣看不起別人,故意要氣氣他們!」

舊時臺大
(照片引用自臺灣傳承文化事業)

畢業,深造
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臺大土研所後,葉超雄便留在臺大當講師了。「我從來也沒想過要出國,所以一畢業就結婚了。」那麼,是在什麼樣的因緣下才會讓他出國深造呢?原來,是葉夫人吳美保女士的一席激將話語。吳女士深知葉超雄喜歡安穩的生活,不喜歡環境上的變動,於是便對他說:「你不出國去深造,實在太沒有志氣了,難道你就要這樣拿一本筆記教一輩子書嗎?!」吳女士並半威脅地對葉超雄說:「你要是想做這種教書匠,我才不要理你!」

基於對愛妻的敬重,葉超雄於是硬著頭皮開始準備出國深造的種種事宜。但是,留學要考英文,這已經夠頭痛,再加上對於國外學校的種種申請手續完全不了解,準備過程真是倍感艱辛。「還有,那時候郵費很貴呀,我一個月薪水一千三百塊錢,寄幾封航空信就沒啦!」在如今這個傳訊便捷的時代,這著實很難想像。由於葉超雄不會打字,一整疊的application form擺在桌上,看了就傷腦筋,他便對夫人說:「好,你要我出國念書,那這些表格你要幫我打字!」很有點小孩撒嬌耍賴的情態。在一旁笑出聲來的吳女士說:「我也不會打字啊,到現在還是不會,但是,我就在打字機上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按。」這一番對話,更讓人深深感覺到葉超雄夫婦的恩愛情深。

葉超雄夫婦總是恩愛相隨,羨煞旁人

解決了申請表的打字問題後,眼前要面對的卻是留學經費的問題。在準備出國留學的這兩年之間,擔任臺大講師的葉超雄發表了五、六篇的論文,連續兩年獲得了工程師學會的論文獎,每年的獎金高達一萬元,這已將近是講師八個月的薪水了呢!第二年獲獎後,葉超雄即起程前往舊金山,「機票靠的就是這筆錢。」他還記得,當時到舊金山的機票是台幣九千八百元,再加上另一段從舊金山飛到雪城的國內機票,還要美金一百四十元。而由於獎金於每年十二月才發放,九月份出國的他,還是先向朋友借了錢,才買得起機票。

出國前,葉超雄已經有兩個孩子,但當年的留學規定,卻明令兩年內不得攜帶家眷同行,因為擔心學成後將滯美不歸。「我那時恨不得趕快接他們來,雖然苦,但是畢竟一家人在一起。」見到另一位臺灣同學把太太小孩都帶來,葉超雄很好奇地詢問「門路」,才知道這位同學的父親大有來頭,自己怎麼可能像他一樣能「疏通」得了呢。「這是當年很常見的,我有很多攜家帶眷過去的同學,念完書就留在美國,再也沒有回臺灣了。」葉超雄說。

不管有沒有所謂的「後台」,葉超雄很清楚,自己是一心想要回臺灣的。「我只有臺灣這個家,我就不相信回去會不行!」在離開臺大時,葉超雄向當時身為系主任的虞兆中教授保證,自己學成後一定回臺大貢獻所學,而在他取得博士學位後,丁觀海教授(丁肇中博士之父,當時為臺大工學院教授)來到Ithaca(小編註:康乃爾大學所在地),詢問葉超雄回臺大的意願,並告知他教授月薪八千元,再加上國科會每個月四千元的補助,一共是台幣一萬二千元。而當時正好新加坡大學也有教授缺,薪水則是將近臺大的六倍之多。葉超雄想想,自己念完書,身上只剩下一千塊美金,可說是窮光蛋一個,不如先去新加坡工作存點錢再回臺灣。於是,他接下了新加坡大學的教職,並決心只待三年,三年後,無論如何都要回臺大服務。《待續…》

想知道葉教授回到臺大土木系之後的經歷嗎? 下期杜風將為讀者呈獻葉超雄教授之【教學篇】,請千萬不能錯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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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默築基,欣欣向榮 —【教學與志業篇】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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