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欸,你畢業要幹嘛?」

B02 陳錕鎰
暑假的尾聲,畢旅時第一次真正拿到橘色領巾 (或許有些人沒去),那時沒什麼特別威覺,只覺得:還有一年欸,好久哦!整個大四生活,與以往不同,多了與自己對話的時間。四上時,推甄的準備催促多數的我們考慮往後的規劃。系上的氣氛開始變得有點彆扭,每每遇到人生規劃的問題,往往語帶保留,或許有些同學對於自己的人生早有規劃,也正按照行程默默的前進著。但多數的我們就如同一面鏡子,不斷地把自己認為能夠接受的生活映射在身上,是不是要念研究所?還是要出國?找工作?轉換跑道?gap year?打工換宿?語言學校?「我到底想做什麼?」這個問題應該可以完全總結大四的生活,多數人因為這件事而煩惱著,不安、不確定的忐忑充斥著內心。但我們總要得到一個答案逼迫我們的生活繼續,並為他負責。有些人很快地得到答案了,因此頭也不回的邁開步伐;有些人依然在原地盤旋,想要找到一個平衡,一個不遷就於誰的平衡。

「念研所吧」「先找工作試試看吧」「哦,出國吧」「沒啊,我延畢」「不知道欸……」

第一次真正披上學土袍是在12月的團拍,100多個人聚在振興草皮上拍著瞎照,有些人人緣好、有些沒朋友、有些人裸體、甜蜜的系對、外宿的可憐蟲、卷哥卷姐組、各式小團體、應景的尷尬笑容、失控的pose、土木系的風格,那時大家第一次人模人樣聚在一起,第一次100多人的團聚,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正生在這個大家庭裡。2017年2月終,四下,畢業的感覺強烈了起來。生活變得忙碌,找教授、幫忙研所學長姐實驗、工作面試準備、畢業學分精算、找房租房買房、看著別人忙,大家開始為自己的決定而努力著。同時,開始感受到身邊的人逐漸離去,自己快要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了,或許有些人選擇讀研究所,但那種大家混在一起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活就要結束了,因此,想用力地伸出手想把大家拉住。

四下的生活,待在家/宿舍的時間變少了,排的課變少了,睡眠變少了,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。並不是不愛學習,而是有更重要的東西想要維繫。在外趴趴走的日子變多了,大家聚在一起的機會變多了,酒越喝越多,話越講越多,照片越拍越多,距離變近了,感情變深了。每天安排不同人約會,為的只是多一點時間記住大家的臉孔。以前懶得去、不想去、去了怕尷尬的局,因為四下而去了。

土木小辦桌、椰林辦桌,土木系一貫的風格「灌酒」,B02的我們發揮得淋漓離盡致,各式脫序失控的演出不斷上演,上菜秒殺 (雖然只吃前三道)、教授講話亂high一通、一定有人被扒光、酒往死裡灌、鐵樹被撞斷、地上一堆人在打滾、尺度越玩越大。大概是因為土木系多數是男生吧,加上B02也玩得比較開,隔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開始取消被tag的照片,但就算如此,看著看著,嘴角還是不禁上揚。畢舞是跟土木系最不搭的活動了,這不是貶義,而是畢舞是個拘束的場合,類似社會化的過程,多數人都包裝著自己。但優點是可以看到身邊的人以往不同的樣子 (有好有壞),肥宅變王子、魚乾變女神、有些人金屋藏嬌、有些人還是自己一個 (哭),然後有種「幹早知道就把她了」、「靠他也太會穿了」跌破眼鏡的感覺。從上學期的畢旅、團拍到下學期的畢舞、小畢典、椰林辦桌、畢典、撥穗,畢業季的活動一條龍慶祝著,黑色的學士袍與橘色的領巾是畢業季標準穿搭,帶著我們記錄所有臺大的角落與人物,完成最後一段回憶。

「最後一次了」

與過去每個階段不同,畢典那天沒有特別感傷的情緒,或許因為我們變得世故、變得成熟,但在上千頂學土帽拋向天際的那一瞬間,所有四年的點滴隨之湧現,那剎那才真正威受到:原來我真的畢業了。撥穗典禮上,那是我們最後一次大家聚在一起的時間,畢代的演講道盡了四年發生的大小事,笑聲的背後總是多了一點空虛,那是一個害怕結束的感覺,只希望這場即將結束的宴席能夠延長,哪怕再多一分一秒,然而,一切在教授為我們撥完帽穗後結束了。「最後一次了」,這句話在畢業前夕聽了大概800萬次,雖然四下的大家其實已經夠好揪了,但總要用這句話逼迫你參加,或許這句話已被講到不再那麼沈重了,但是每每聽到還是會害怕是不是真的最後一次了呢?

因此,是否在畢業前,能夠花點時間到臺大的各個角落,椰道、總圖、B1自習室、活大、新生、博雅、醉月湖、舊體、新體、普通、傅鐘、傅園、行政大樓、共同、小木屋、農場、宿舍、社圖、計中……,看看那些早已熟悉的地方;花點時間品嚐臺大獨有的美食小吃,活大自助餐、我的廚餘、女九、牙買加、三顧、大一女、牛津食堂、木屋鬆餅、七里、鳳城、豪香、阿英、大盛、藍家刈包、陳三鼎、小飯館、水源、魯山人、泰豐昧、臺科、大李、親來、笑嘻嘻、正妹板條、大蒜、咖哩廚餘、geogepack、烏鐵……。記住那些畫面,記住那些昧道,那些在臺大的日子裡曾經熟悉的一切。 或許四下所學的東西沒有的前面任何一學期的1/10,得到的確是超越144學分的寶物,過去四年無形之中默默累積下的成果,在最後的時光細緻的包裝好,收藏在每個人的回憶裡。

「畢業快樂」